老實說當年我對猴子的印象糟透了,32年來,對他的回憶或印象走不出「油腔滑調」和「逞兇鬥狠」二個形容詞。
難怪當我畢業分發到台北的國中時,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,他還偽裝是我學生的家長跟我開玩笑。十五年後我調到台中之後,我再度接到他的電話,那時我心中猜想,他是徵信社還是檢警調那個單位,為什麼我的行蹤都被他掌握著,想著想就更害怕了。
為什麼有這些壞的印象呢?想一想,在當時,台北轉來的孩子,說起國語「字正腔圓」,和我們這一群鄉下孩子的「台灣國語」有所不同; 台北來的孩子表現出「聰明自信」,和我們「呆頭呆腦」形同天壤,加上猴子「伶牙俐齒」,說什麼我們都辯不過他,終於想到一項陷害他的陰謀了,從此只要是演講比賽或是朗讀比賽,我們一定推選他去參賽。
又因為聽說他在台北是什麼混混之類的,鄉下的我們也不懂,也不敢問清楚,只是聽說下課他會去教訓學校一些他看不慣的人,又聽說他曾在校外和人幹架,被送警局之類的…所以有一次,他找人告訴我要我下課去操場時,那時我聽了後,極度害怕,整整哭了一整節,讓前座的三木看不下去,下課就代我去赴約了,後來到底是怎樣我也不知道,不過猴子沒再找我就是了。
再聽說他要回台北了,他很有誠意邀了一些同學去他家吃飯,大家帶著一些零食前往,我也是其中受邀者之一,奇怪的是我竟然不怕,可能是他要離開了,離情取代恐懼,更或者是當時還有許多男生同行,所以我才安心前往吧。當時他下廚作了一道涼拌菜讓我印象深刻,皮蛋小黃瓜切小塊,再把豆腐捏碎加入,拌入香油和醬油膏,上桌之前再灑上去膜的花生瓣片,這一道菜,從此也成為我家的家常菜,只是上桌時我就會想到國中時代的他。
當他提著大包小包來到了公路局車站,送行的有北京人和張世昌等等,據說大夥兒哭成一團,哭著相互約定以後要再聯絡,他也要同學轉達這兩年他過得很快樂,在台東,他第一次跑完2500公尺,也謝謝許景文教他吊雙槓,更謝謝楊世昌、慶輝、財彬…讓他學會踢足球打手球。只是哭哭說說,聽說此後一別也都沒有再聯絡了。
就在去年,我們開始大動作尋找同學時,而事實上,猴子很早就和北部的同學保持聯絡,在我們拍不到翁菁菁的近照時,猴子主動幾次出任務,終於催到她寄出的全家福照片。又在聽說張世昌久病厭世,他也問出世昌就醫的醫院而前去探病…得知他為班上的付出,加上最近的聯絡讓我開始省思,當年是否是誤會一場,細想之下,如果沒有今日的同學會,可能永遠也無法釐清我對他的誤會吧。
不過啊,「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」,你知道,現在的猴子最喜歡什麼休閒娛樂嗎?歐麥尬 ! 他竟然最喜歡幫人家打官司寫訴狀了,為了更具專業和說服力,他還去政治大學修了個碩士,也愛從事社會運動抗議政府不合理的政治,真的把「伶牙俐齒」和「打抱不平」的先天特質發揮到淋灕盡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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